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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突破”——记上海建工安装集团副总工程师江强
2022-07-07 10:28:47    作者:秦豪 陈幸驰

无论是站在地处塘沽路的上海建工安装集团(以下简称“上海安装”)总部,还是去到位于曲阳路上的上海安装工业事业部顶楼,江强都能看到黄浦江对岸高耸入云的“东方明珠”,看到下、上、顶三个醒目的球体以及连接球体的斜撑、立柱和天线桅杆,看着看着,他就把一个个球体看作了“零”,把球体的连接看作了“零的突破”。

东方明珠广播电视塔项目工程是他的“零的突破”。

那是1993年,江强走出校门,走进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工地——东方明珠广播电视塔项目工程,当了设备施工员。一晃,近三十年了,如今的他已经成长为上海建工安装集团副总工程师兼工业事业部总工程师。抚今思昔,他怎么能够忘记他职业生涯中的“零的突破”,又怎么能够忘记上海建工安装集团发展史上的一个个“零的突破”呢?

雪地上的足迹

2000年12月,东北沈阳。

江强跟着师傅张正纲辗转武汉、大连后来到这里,下了火车,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场纷飞的大雪。

他们是来洽谈定制4套8台五轴数控机床的。

在此之前,一条“在上海浦东将要建设世界上第一条高速磁悬浮铁路商业运行线”的信息,早就“悬浮”而来,“悬浮”在上海安装的那栋“小洋楼”里,也“悬浮”在上海安装技术人员的心里。在那一年的春天,“学习磁悬浮知识,掌握磁悬浮原理,攻克磁悬浮难关,拿下磁悬浮工程”成为了江强他们提出的最响亮的口号、最明确的目标。苍天不负有心人,在大量而又充分的技术储备中,上海安装如愿中标上海磁浮列车快速示范运营线制梁、安装项目。

轨道梁是磁悬浮的关键部件,1300多根轨道梁,每一根都是唯一的。

中国的机床生产厂家中有“十八罗汉”,沈阳中捷友谊厂就是其中的一个“罗汉”。

加工轨道梁的精密机床必须特制定做。国际上有没有这样的精密机床?有,向德国进口,一台一亿元人民币。“我们需要八台。可我们为什么要花这些钱呢?

踩着厚厚的积雪,江强他们走进了位于沈阳大东区珠林路上的厂家,找到了厂长关锡友,说明了来意,厂长喜出望外,不过,随即又心生疑惑:“馅饼”怎么就从天上掉在了自己的头上?会不会是一个骗局呢?先应付了,接着打电话给当年在同济大学的同学证实,然后就全身心投入了。于是,江强他们谈需求,关锡友他们搞研发,大家的心里都有“冬天里的一把火”。

都没做过,都必须从头学起,特别是面对来自国外的技术封锁,需要攻坚克难,需要闯关夺隘:在沈阳中捷友谊厂,完善五轴数控机床的控制系统是一场硬仗,在上海市浦东新区黄楼镇,把恒温车间建起来、把流水线架起来、把纠正偏差的非标功能件造出来,也是一场场硬仗……

在这块改革开放的热土上,江强读懂了磁悬浮,读懂了世界上第一条高速磁悬浮铁路商业运行线。

他是用心来读的。他记得很清楚,那天正在给大家上技术课,腰间的呼机震动了,他低头看了一看,是妻子打来的,他没理,过了一会儿,又震动了,再看,还是妻子的,干脆就关机了。等到半天的课上完,想起妻子打来的两次寻呼,回了电,才知道大事不好:本来有过小中风的岳父又出现昏迷了,于是就赶去医院,晚了。听说岳父昏迷后又清醒过,问过他什么时候来,可没等得及他到来……

上海电视台前来采访,他是受访者之一,他没有说起这件事,而是说起了沈阳的那场大雪,以及在雪地上留下的一串串难忘的足迹。

把一串串难忘的足迹连起来,就是一条条轨道梁。

2016年,科学技术部在青岛启动了时速665公里高速磁浮调试线研发工作,由于上海安装掌握了高精度整体式轨道梁的机加工、总装、测量、定子线圈敷设、系统设备安装以及维护保养等关键核心技术和独有的专项技术,中国中车慕名而来。在长达三年的研发、筹建过程中,江强多次奔波于上海与青岛之间,高效解决了多项技术难题,赢得了业主的青睐,最终签下了独家合作协议。

2021年,当历时三年建设的青岛磁浮调试线跻身“中国十大科技项目”的消息传来,江强想起的第一个词就是“突破”。

迷人的“光”景

2019年1月,德国汉堡。

上海光源工程一次出光的“光”景还在眼前,硬X射线项目工程又迎面而来。这项先进装置当时全世界仅有两条,一条在德国,一条在美国,中国要有第三条,学以致用,江强被派去德国考察。

早在2004年,江强就学习过相关知识。那是在上海光源工程项目开工前,上海安装选派十多位专家、工程师,前往中科院上海应用物理所进行了长达两年半的学习和培训,江强就是其中之一。

上海光源工程是国家重大科学工程,为世界一流的第三代同步辐射装置。上海安装主要承担该工程设备安装与调试、弱电总承包等,其中的装置技术要求之高在安装史上前所未有,哪怕出现极其细微的变动,都会影响最终的数据精确度。正是因为熟练掌握了光源工程的工艺流程、设备构造等关键技术,整个施工过程中,项目团队结合工程实际,自行设计了“同步辐射光源储存环二极磁铁安装车”等近十项方案,其中“减振器防移位装置”等多项专利获得了国家实用新型专利证书。光源工程落成的那一刻的情景历历在目:几位老科学家老泪纵横……这是他们一生心血折射的“光”景!

2018年,由于上海安装在加速器、增强器、波荡器、储存环安装调试、高精度环境控制等方面积累的丰富经验,就有了目前最大的科学装置——硬X射线自有电子激光装置公用设施安装工程的承接。有人曾经打过一个比方:如果说上海光源是用来拍“分子照片”的,那么,硬X射线装置就是用来拍“分子电影”的。

去德国汉堡考察并非一帆风顺。

德国的硬X射线自有电子激光装置已经投入应用。

在德国专家的陪同下,进了大厅,感觉进了一个迷宫。这是对全世界都开放的,不过,人家给你看,却不给你多说,谁都守口如瓶,保密!

好在江强在3年半之前已进入前期研究,他留意看,还看出了其中的一段故障,问了,人家也只是顾左右而言他,并不直接回答。面对技术壁垒的那种感觉无法形容,却也增强了江强实现突破、开拓创新的信心。

回国后,江强与他的团队迅速投入了专项技术研究,进入了地下30米深隧道内主装置中低温超导加速模组安装,并且热切地期待着去迎接那一番更加迷人的“光”景。

戈壁滩上的“核”事

2022年2月,甘肃金昌。

江强与上海安装副总裁、工业事业部总经理蒋激扬一起来到钍基熔盐堆核能系统项目部。自2018年以来,他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来了多少次,而记得最清楚的是,当天早上4点过后就得出门,赶去浦东机场,7点的航班,飞兰州,在兰州经停后再飞金昌,然后乘车,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才能到项目部,项目部在民勤县红砂岗镇。名副其实,这里除了风,就是砂,还有高寒、高热等极端天气……而深入钍基熔盐项目的人都知道驻地员工面临的种种难处,且不说别的什么难,就说出行难:周围荒无人烟,现场距离金昌70多公里,距离民勤县城80多公里,距离武威160多公里,取个快递,都得开车到70多公里外的金昌去,而采购一应生活必需品,则要80多公里外的民勤县城去,要买就买一个星期的量……

江强又一次为“核”事而来。

此前来过多次,每一次来,都待上半个月。从业主的角度来说,希望他能够常驻于此,因为钍基熔盐堆核能系统项目是国家第四代核能工程,与北斗卫星一并被列为国家十大核心技术。可青岛磁浮调试线工程、硬X射线项目都在同时进行中,他无法分身,不过,他不会分心。当初,作为核能领域的一员新兵,江强也是从零开始的,从零开始就必须有零的突破。

在布满荆棘的科研路上,他凭着一股韧劲、钻劲、拼劲,与中科院上海应用物理所的专家一起共同开展战略性先导科技专项研究,把钍基熔盐堆的基本原理和工艺流程琢磨得烂熟于心,同时掌握了钍基熔盐堆涉核材料生产与加工、设备设计与制造、实验堆设计与系统集成等熔盐堆相关技术。2020年8月,为了申请特许施工资质,由江强向国家核安全局汇报,获得了高度的认可。

眼下,他为“核”事而来,却有了另类“核”事的发生。

由于新冠肺炎疫情,上海带了星号,金昌当地实行了特别管控。那天半夜12点过后,身在金昌的江强与蒋激扬被通知去做核酸检测,做核酸检测的人民医院在3公里之外,而半夜又叫不到出租车,于是,不得不在零下15摄氏度的天气里步行,来回6公里,走了一个半小时,等到回了房间,耳朵好像不是自己的耳朵,就连双脚也被冻得失去了知觉。

作为研发团队的带头人,江强带领团队,从上海嘉定的仿真平台到甘肃金昌的实验堆,经历了新材料、新设备、新工艺应用以及安装、调试等关键技术攻关的全过程,解决了许多从未遇到过的技术难题,逐步形成了在新兴核能领域独有的技术领先优势。

钍基熔盐堆核能系统项目的土建和安装任务终于完成了,并且通过了验收,接下来就是配合调试了。从仿真堆、实验堆、研究堆、示范堆到商业化推广,最终实现我国“万年内不受能源问题困扰”宏伟目标,在江强的心目中可是一桩最大最大的“核”事。

一路创新,一路奋进,岁月报之以丰硕的成果。

江强时不时地还会去远眺黄浦江对岸高耸入云的“东方明珠”,把一个个球体看作了“零”,把球体的连接看作了“零的突破”。既然有了开始,那么,他就会坚持永远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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